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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八章 死亡列车(中)

        对方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苏白,苏白没有后退,因为这里的空间本就狭小,而且周围的木板桌椅之类的,又都坚硬得可怕,所以,空间就这么小,想要去靠敏捷腾挪闪避,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好在苏白不是胖子那种偏术法类的强化。

        哪怕面前的这位身份其实已经呼之欲出了,但是看看他都变成这个样子,自己比当初面对血尸时也强大了很多,

        至少,

        有扳扳手腕的能力吧?

        其实,苏白自己心底也不是很确定,隔着两个大层次,有些东西,有些差距,可能已经超出了自己现在这个层次的理解范畴。

        但是,不这样想还能怎么办?

        跪下来恭敬地把自己奉上去给他吃么?

        而且,他要的是血,饿,是因为需要鲜血,

        这是一个西方的吸血鬼大佬,就是苏白现在都有些哭笑不得,

        折腾来折腾去,还真的没料到居然能够在这里遇到本家。

        对方瞳孔忽然溢出赤红色,身形一颤,刹那间就出现在了苏白面前,其双手更是直接去抓苏白的脖子。

        苏白皮肤上一道道血线显露而出,身体力量在此时陡然提升,双手握拳,双臂伸展开。

        “哐!”

        一声沉闷无比的撞击声传来,苏白只觉得自己的双臂在此时几乎失去了知觉,随后,当对方提起膝盖直接撞向自己小腹位置时,苏白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本能也提起膝盖。

        “砰!”

        膝盖对膝盖,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向苏白席卷而来,苏白整个人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直接倒飞出去。

        后背,重重地撞在了一张靠椅上,靠椅在此时也只是略微褶皱了一点,足以可见这里所有东西的坚硬程度!

        双臂、膝盖以及后背位置传来的剧痛让苏白下意识地咬了咬牙,这种硬碰硬毫无花哨可言的对战方式本来是苏白最喜欢的一类,但是很显然,对方比自己更擅长此道,或者说,对方的身体,即使现在已经是破破烂烂的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他面前,苏白很难占到什么便宜。

        “艹,救我进来只是为了吸我的血么……”

        苏白伸出自己的舌头,重重地喘着气,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吼,身上的疼痛感在苏白意识中渐渐变成了一种催情剂,

        越痛,越兴奋!

        倒不是说苏白真的有严重的S、M倾向,而是因为苏白清楚,在此时此刻,如果自己不能在对方手下坚持下来,那么自己就真的要变成食物了,只要能够坚持对刚下去,才可能有生机,

        毕竟,

        火车应该快到站了吧。

        不过,让苏白有些意外的是,对方并没有趁着气势还在的时候继续攻击,而是驻足在了原地,双手微微下垂。

        “这……”

        苏白都有些迷糊了,但是想来这应该不是对方故布疑阵,因为从第一次交手时就已经形式分明了,自己只有勉强抵挡的份儿,所以他没必要去耍什么花招。

        不过,苏白也没有犹豫和迟疑,真正的厮杀可不是那种回合制游戏你过来砍我一刀扣个血然后退下去等我来砍你一刀扣个血。

        这一次,轮到苏白来主动攻击了!

        单腿蹬在座椅上,苏白整个人冲向了那个家伙。

        “砰!”

        “砰!”

        “砰!”

        小腹,脖子,胸口,这几个人体比较常识的脆弱部位苏白一个都没放过,对方更是在自己的击打之下不断地后退,

        然而,

        对方没有还手,也没有反抗,就这么站在那里被动挨打着。

        终于,苏白掏出了地狱火散弹枪,一拳先砸中对方的下巴,然后将枪口直接塞入对方的嘴里。

        就算是全盛时期的大佬听众,也不敢这么玩儿吞子弹吧?

        “砰!”

        苏白扣动了扳机!

        对方后脑勺当即被穿透出了一个血洞,身体踉踉跄跄地摇晃起来,然后摔倒在了一侧的座椅上,不知道是因为其身体比较重还是凑巧的原因,正好端坐了下来。

        整个场面,显得说不出的诡异。

        死了没有?

        苏白甚至连这一点都无法确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伸手,将对方肮脏枯槁的头发给掀开,苏白终于仔细看清楚了对方的脸,鹰钩鼻,面部轮廓很是清晰,线条也很明显,如果是平时,应该是比较英俊的一个西方男子,年纪大概在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不管他死了还是没死,不知道为什么,苏白都不愿意继续破坏掉他的身体,或许,是因为都出自于血族的缘故,血脉之中有着一种彼此间的尊重和惺惺相惜,更或者,是苏白觉得自己胜得实在是有些不寻常,哪里,肯定有古怪!

        环视四周,苏白愕然发现这里竟然没有通向下一个车间的门,是的,没有门!

        苏白站在了座椅的窗边,用手指敲了敲窗子,却发现自己手指差点陷了进去,一股吸扯力从窗子上传出来,苏白当即将手收了回来。

        难道是这窗子只能从外面才能砸开?

        又或者,

        我上的不是自己之前趴的那辆绿皮火车,

        我可能上了一辆假火车……

        许许多多的念头不停地在苏白脑海中闪过,人在被困在一个地方的时候,首要的想法肯定是如何出去,只是现在似乎没什么头绪。

        之前自己来的那个车间,全都是一群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而现在所在的这个车间,又是一个死胡同,窗子倒是可以出去,但是天知道又要把自己吸到哪里去。

        苏白干脆在座椅上坐了下来,而那个一开始跟自己出手的吸血鬼则是木然地坐在苏白的对面,两个人相对而坐,只是对方还是一动不动,大概是后颈部位被苏白给一枪爆了,所以他的头不是正着的,而是侧斜过去,眼睛微开,嘴部因为头部的诡异姿势而牵扯出了一些,看起来像是在微笑,又像是在嘲讽。

        当然了,这里的微笑以及嘲讽,只是苏白自己的心理作用,就当是诗人们喜欢吟诵菊花的高洁一样,谁知道菊花到底是怎么想的?

        “呵……”

        苏白笑了一声,他忽然明白了过来,如果这个车间能出去的话,自己对面的这货怎么可能会饿成这个样子?

        但是,这货身上的伤势,不像是被饿出来的啊,并不是那种实在是太饿了所以开始吃自己的肉这种感觉。

        手指轻轻地在桌椅上敲击着,苏白最后还是站了起来,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或者叫老习惯,凡是死去的听众,不管是在故事世界还是在现实世界里,苏白都喜欢上下其手摸摸看是不是有什么好东西漏下来了。

        对方的衣服,早就破损不堪了,很多地方还跟血肉甚至是白骨牵扯到了一起,而且溃脓严重,只是这具身体似乎是太缺乏生机了,就连这脓水,都显得有些有气无力的样子。

        苏白撕开了对方的上衣,对方的胸口完全在苏白面前袒露了出来,让苏白嘴角略微抽搐的是,对方一半的胸口只有骨架而没有皮肉,甚至连里面的心脏以及其他器官也不见了。

        本来以为只是外表的这种伤势,没死的话能称得上是生命力顽强,但是连心脏和器官都没有,居然还活着,还能在一开始压着自己打,

        这货,

        到底什么来头?

        那个级别的存在,真的已经突破人类极限到了这种地步了么?

        要知道这里没有新鲜人血可以供给自己吸收,没有第二能量来源,即使是苏白尝试过将自己的身体化作鲜血或者血雾然后再重新凝聚出身体,那也是因为苏白可以吞噬其他人的力量或者是自己本身的力量都蕴藏和转化在血液之中,如果换做这种无能量补充环境,在这种伤势之下,苏白也是直接毙命的份儿。

        手指在对方骨头上摸了摸,苏白发现对方的骨骼居然还和普通人不一样,骨骼内,竟然也有血液存在,不是那种浸润进去的,而是类似于血管一样。

        “这是把全身骨骼变成了一个更大号的血管了啊。”苏白抿了抿嘴唇,这一刻,其实苏白就是在偷师,而且是直接研究人家的身体去偷师,兴许,如果能有机会出去的话,苏白也会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将自己的骨骼也变成这样。

        只是,当苏白正研究得起劲儿的时候,苏白眼角余光猛然注意到本来被拿来当作钉子钉在拉门上的指骨在此时竟然慢慢地软化了下来,

        随后,

        跌落在了地上。

        苏白表情严肃地站起身,这扇门,按理说是能够挡得住隔壁车间里的那些东西的,因为那些东西没办法自己去开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苏白心里的那种不安情绪在此时越来越重。

        不对,有哪里不对劲,

        真的不对劲,

        苏白低下头,看向自己摊开的双手,手掌上,竟然没有多少血色了,再握拳,再张开,还是一点血色都没有,这种情况一般出现在严重贫血的人或者是极度虚弱的人身上,但不管怎么样,不该出现在自己手上!

        苏白猛地闭上眼,再重新睁开,

        “嗡!”

        下一刻,

        苏白发现自己还是站在原地,站在刚进门的原地,拉门正在不断地被冲撞着,传来衬衫男子他们不停地怪异嘶吼,而拉门上,根本不见指骨,地上也没有,

        那根指骨,

        不是钉在拉门上,也不是落在地上,而是钉在自己的胸口上,正在不停地从自己的身上将血液抽出去,

        那个西方吸血鬼还站在苏白进门时他所站的位置,他颈部没被洞穿,衣服也没被自己撕开,

        而是最开始的模样,最开始的姿态,

        不停地木讷地说着:

        “Hungry……hungry……blood……blood……”

        (饿……饿……血……血……)